作者∕譚雪
第一次看姚仲涵的演出是在2007年的杭州二皮音樂節,那次的演出上,姚仲涵燈光聲音表演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。回顧最近幾年,姚仲涵始終忠實地探索「光」與「聲」的元素與其中無窮的創作可能性,他的作品也漸漸從演出發展到規模大小不一的互動燈光裝置,他也常常將作品與空間融合互動,營造一個摸不透徹的聲影實驗空間。
姚仲涵同時也是台北最重要實驗聲音藝術練場失聲祭,和聲音組織IO的創始人之一,他為現在台灣聲音藝術界的蓬勃發展趨向傾注了大量的心血。
創想計畫有幸與這位台灣藝術新秀談談他的作品和創作理念。
你如何解讀「光」與「聲」這兩個你的主要創作元素?你是如何將你的個體性帶入你的這些聲影作品中,是否嘗試著譜寫自己的藝術語言?
姚仲涵:我的作品是非常空間性的,而「光」 、「聲」這兩種元素在空間中有一個相點,就是他們可快速的充滿一個空間,也可以快速的消逝,在這樣「滿」與「空」之間就留了很多空隙可以玩味,藝術家的個體性與自己的藝術語言,就會在這空隙中展現出來。我對於我的藝術語言有一種堅持,我常用一個方式檢視自己的作品:如果我的作品,可以用令一種形式完全轉譯,那就意味著我的作品還沒「到位」。我深信每一種媒材都有自己的語彙,各種媒材之間的語彙難以轉譯。比如音樂,我們很難用文字、語言去告訴他者,我聽了一 首多麼慷慨激昂或是多麼令人心碎的音樂,我們可能會有一種語塞的狀態,我想這就是戲劇、舞蹈、音樂、藝術存在的理由。我的創作也在追尋一種我內心一直很嚮往的「樣子」,難以形容,但我又樂於分享,於是藝術創作成為我傳達想法的方法。
光和聲音是怎樣成為你的創作元素的?有沒有一些藝術家和事物對你的藝術創作和世界觀產生了影響?
我最喜歡的表演藝術團體是來自日本Dump Type的「OR」作品,這件作品其實一場演出,令我最著迷的部份是他們對於聲音、光、身體之間的處理,精準與冷酷,彷彿抓住我身體的某一條神經在說話。
另外我喜歡觀看「閃電」與聆聽「打雷」,這是自然界所發生最極至的聲光作品,尺度極大,非我們人類所能及。
我之前一度懷疑我對於光、聲音、空間的思考是喃喃自語的,2010年在日本東京NTT ICC展覽時,我驚訝發現,日本的觀眾在不需要我解釋的狀況下,是有辦法閱讀我的作品的,那時非常的興奮原來我探索的藝術語言,是超越文化、超越語言的。
你的一些作品同空間有極大的聯繫,一些裝置作品要求觀者在空間中探索,這樣的互動性在你的創作中是必要的嗎?你如何看待新媒體藝手術的濫用互動性?在某種程度上,這是否已成為一個誤區?
10幾年前,互動藝術讓人很驚奇,警如用手與畫面互動的作品,但是在2011年的現在,這些技術已經完全融合在我們的生活當中,譬如IPhone,是一個高度與使用者互動的界面,但是我很喜歡這個狀況,這讓我們有機會檢驗藝術的本質。互動的技術在我的作品當中是一個與人對話的方法,但我通常會把互動的反應處理的比較模糊,不希望重點在於技術上。
有沒有一些元素∕領域是你感興趣會納入未來創作中的?
身體,很多人提議我的聲音演出可以與舞蹈合作,但是我覺得舞蹈家的身體與我想訴說的身體有一些差距,我覺得運動員的身體可能比較接近我在思考的身體,本能的、直接的、比較接近大眾的身體。
科技在你實現創作理想的過程中做用有多大?
科技如果是指科技的話,那「科技」只我的工具一,並非是我的藝術語言。
科技如果是指一個時代感的話,那麼我的作品確實存在這個時代感,我乎不用特別去定義何謂這個時代的時代感,因為我正參與其中。
作為失聲祭的創辦人,四年來,你對這個活動持續地投入了大量時間和心血,現在失聲祭已成為台灣重要的聲音藝術練場。你對它的前景是怎麼樣的?你認為甚麽樣的社會環境∕硬件條件是有益的?
我當然希望失聲祭可一直執行下去,我們一開始不滿足台灣聲音活動缺乏而發起失聲祭,到四年之後藝術家與觀眾的人口都有慢慢增加的趨勢,其實很感動。失聲祭不同其他型的聲音活動是,失聲祭比較像是一個練功的活動,比較慢、比較誠懇,藝術家與觀眾都可更貼近聲音的本質進行討論與分享。
目前失聲祭大部份的資金來自於政府的補助,我的想法是要慢慢轉移資金的來源,如果失聲祭的經費來源完全來自觀眾,其實對台灣更是一個有力的條件,這會證明台灣的觀眾可以支撐的聲音藝術這個「產業」。用「產業」的字眼可能部份的讀者會皺眉頭一下,我們可以想一下,譬如美國的棒球球員為什麼可以「打棒球」為職業?那麼聲音藝術家能不能創作聲音作為一個職業?
我在東京駐村的時候常常去看他們的噪音現場演出,一張門票並不便宜,但是觀眾是滿的。觀眾付費這個行為,是可以支持一個音樂類型的存在,也會讓一個文化更紮實的存在於一個地域裡,蠻重要的。
最近有新作品或展覽計畫可以分享嗎?
最近關於聲音演出的部份,之後會與聲音藝術家葉廷皓合作,會想與他合作是我發現我們對於身體都有一定的關心,但是觀點不同,因此合作起來應該更有意思。
明年也會與河床劇團合作,是一個對於美學、時間、空間的思考,我也很期待關於自己的創作,因為退伍之後對於自己身體的觀察更為敏感,因此心跳會繼續在演出、裝置或是其他形式出現。




